走在霞客的古道上

2019年09月23日 09:13 来源: 作者:南丰后人 编辑:钱志勤

  在我的老家,偶尔听人说:“某人500年才出一个,肯定是一个高人。”在我看来,徐霞客就是一位“某人”中的高人!他集旅行家、文学家、地理学家等等于一身,毕生走遍了大半个中国,留下了不朽的名篇巨作。

  我知道,早在300多年前,旅行家徐霞客就穿越浙赣悠悠的“常玉古道”,在我的老家(浙江省常山县白石镇)停留,并在《徐霞客游记》中有着珍珠般的亮相,且让我们跟随徐大先生的脚印,走进我家乡的一草一木。

  请看弘祖先生的《徐霞客游记》中记载:“丙子(公元1636年)十月十七日鸡鸣起饭,再鸣而行。五里,蒋莲铺,月色皎甚。”

  老家“蒋莲铺”,中国地理上的小名字。听长辈代代相传,200多年前(步徐大文人后),先民为了逃荒避难,三三两两背起行囊,从江西省的南丰出发,沿玉山至常山古道一路东向而行,到了蒋连铺正是鸣皋飞归的黄昏时分,人已疲惫不堪,就在靠近山沿的一块坪地上搭起草棚歇息。这一歇不打紧,瓢泼的大雨硬是把他们留了下来,等到太阳出来他们外出觅食时,眼前豁然一亮:一方四五亩的水塘盛长着美丽的荷花,心想,这“出淤泥而不染,濯清涟而不妖”的荷花不正是友谊的象征和挽留的使者吗?!于是,众人下定决心安营扎寨,触景生情的小村名就叫荷花塘。

  到了上世纪七十年代,为了防汛抗旱需要,村民发扬战天斗地革命精神,将这一方荷花塘扩大了,成就了风景如画的荷花湖。

  我喜欢老家蒋莲铺的荷花湖春天。放眼整个湖区,翠竹、柑桔、油茶满是绿意,那泛起涟漪的湖水分明也是绿色的,湖中一只只戏水的白鸭更是衬托湖水的绿意。站在堤坝上,远处一望无际的还是绿色,片片金黄的油菜地也在点缀大地的绿壁……一勾勾,一抹抹,轻快的绿,深沉的绿,浓重的绿,搅和起来,把我卷入了绿色的旋涡,这就是春天的底色!

  当年的徐弘祖仍在前行,他的《徐霞客游记》也继续载下:“转而南行,山势复簇,始有村居。又五里,白石湾,晓日甫升。又五里,白石铺。”

  马不停蹄的徐霞客,从白石湾又白石铺,就来到了白石街。“白石街”历史上就在浙江常山通往江西玉山驿道的中段,整条路称做“常玉古道”,它是古时候浙赣唯一的驿道。据史书上记载:早在唐朝就属于洛阳至广州驿道的一段,唐元和四年,贞元进士李习之由东京至广州就经过这里,常山沿途就有“白石街”等四个铺站,只是“驿道路宽不满五尺”。

  我小学中学的读书人生,都是从这条白石街走过的。

  如果从东头望去:这条街道是逐渐缓坡上升的,街道东西走向,沿街多有廊棚,供人遮阳避雨,人来人往的主街两侧又密布着幽静的弄堂,打头的原是一幢老祠堂,后改成了小学,再之后又翻建成了电影院,那里留下了我不可磨灭的记忆;如果从西头行走,开头就是一座“龙湾桥”,桥下是钱塘江上游的一条小溪蜿蜒通过,站在桥上,可以看到桥下绿波荡漾,桥旁临水人家,点缀着鳞次栉比的茶室酒店,窗外飘着“茶”“酒”字样的旗幡,路面由当初的石板而砂石、而水泥、而柏油渐渐替代,茶肆酒楼还有商贾们也是换了一代又一代,但徐霞客先生笔下的遗风犹存。

  文学家徐弘祖继续向前,他的《徐霞客游记》也继续落笔:“仍转西行,又七里,草萍公馆,(为常山、玉山两县界)昔有驿,今已革革除矣。”

  “草坪”早在唐代官方就此设有驿站、军营,乾隆元年又设巡检,明清时期,常玉古道愈加繁忙———“羊角车、挑夫、骡驮等,日不下千人”,沿途客栈、商店、骡店无数。我还知道,800多年前,南宋宰相赵鼎(死后葬在常山)在《题草坪驿》的诗中写道:“才过常山到草坪,驿亭偏喜雨初晴。麦畦水涨黄云重,柳絮风吹白雪轻”。诗人抵此,正是春夏之交,满眼柳絮飞花,麦穗金黄,好一派田园风光和丰收的景象,想必赵鼎的心情应该是“轻”松的,对草坪也是爱戴有加的。

  成年之后,我常常走进草坪村。

  你可知道,383年前的十月十七日,我们的地理学家徐霞客也兴致勃勃地游历到了草坪,“又七里,草萍公馆,昔有驿……”,可以想见,“大侠”徐先生边行边记,给我们留下了几多历史的回声,“草坪公馆”也成了“大侠”暂时的栖息之地。我仿佛跟随徐霞客的脚步,悄悄走进草坪村,感受徐老先生有温度有情怀的文字。后来听说,在草坪村民的家里还起获了“两浙首站,八省通衢”的石碑,驿站的墙壁上依稀见到古代文人墨客的诗篇,草坪对面山上还静静地竖立着抗敌的炮台……

  岁月轮回,江山不老,徐霞客先生的行走精神永在。是的,我们要致敬徐霞客的行走精神,现在就出发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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